文 Verena Seufert 編譯 方秀芬 圖 編輯部
食物是一個訴諸情感的議題。每個人都會關心自己吃的食物。
而食物往往具有強烈的文化、宗教甚至政治意義。在這方面有機食品沒有什麼不同。人們因快樂的享樂主義，考量價值、健康、環境永續性、社會正義和動物福利的無私價值購買有機物。此外，有機食品也是今天和未來如何永續餵養世界的政治辯論一部分。
農業目前是環境面臨的主要威脅之一。我們知道，如果要確保這個地球上許多飢餓人民獲得充足營養食物，同時還要降低農業對環境的影響，我們的糧食體系就需要大幅的改變。
有機農業往往被認為是解決其中一些挑戰的方法。它承諾以更加友好環境的方式生產糧食，並為發展中國家的小農種植系統打開增加收益的一扇窗。因此，最近在Nature雜誌上發表關於有機農業產量的研究引起相當的關心，並引起媒體廣泛討論。
在這項研究中，我們進行比較有機和傳統產量的統合分析（meta-analysis），並檢視不同地點和系統特徵如何影響產量差異。分析顯示，有機產量普遍低於傳統農業，但在有些情況下，有機產量幾乎可媲美傳統農業產量。
明尼蘇達大學環境研究所（Intitute on the Environment, University of Minnesota）的陶德·盧保德（Todd Reubold）表示，雖然我們預計該研究將受到廣泛的關注，但我們並沒有真正準備好，我們的分析被如此廣泛地解釋。有些人把研究解讀為暗示有機食品會危害環境；有些人則認為該研究完全失焦，因為問題不在於產量。
有鑑於此，我們首先提出免責聲明：我們在研究中並未試圖解決世界糧食問題，而是藉助科學文獻公佈的數據來評估有機和傳統系統之間的產量差異。僅止如此！
之所以關注產量問題，是因為我們認為產量是評估不同農業系統必須考量的一個重要變數。畢竟無論你對現在的傳統農業有什麼不同意見，我們都不得不承認，它的高產量不僅使用較少的土地，而且也改善了許多人的糧食狀況。
但我們承認（我們在整篇文章中均如此堅持），產量只是必須考量的眾多因素之一。農業系統不僅要提供食物，還必須負責任地利用自然資源，為農民提供生計。餵養世界的問題比這更複雜。
農業系統是否能為世界提供足夠食物的討論重點不在於食物總產量，因為目前的全球食物總產量足以餵飽每個人；而是取決於這些食物的生產地點和價格。現代的飢餓問題是營養食物的可得性，而不是糧食供應不足（雖然餵食未來增加的2-3億人口可能需要增加產量）。
那麼這個研究究竟帶給讀者哪些收獲呢？我們研究的最後結論不是「贊成有機農業」或「反對有機農業」。雖然我們確實提及我們從取得的數據中分析有機和傳統系統之間的整體平均產量差異，但這不是研究的主要重點。
我們的主要貢獻是指出二個事實：有機農作確實是個好的農業系統，但它與傳統體系間也的確存在著極大的產量差距。本研究目標不是要提出有機農業「好」或「不好」的絕對答案，而是試圖為有機農業複雜而艱難的現實描繪出一幅更加細微的圖畫。
我們的研究指出，有機農業需要良好的管理措施來提高產量；有機作物在雨育（rainfed）、弱酸性至鹼性土壤條件下表現較好；而且其產量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善。
另外研究也指出，氮限制是有機體系中的一個問題，以及我們必須改善有機穀物和蔬菜的管理。在這一點上目前有兩個選擇：若不是經由在有機研究中投入更多資金，以提高有機產量（鑑於迄今為止有機研究資金很少），就是轉向傳統做法。在這種情況下，由於其土地節約效應（land sparing effect），這種做法可能更具有環境利益。
我們發現發展中國家有機小農的農業系統，在執行上存在著一個重要的知識缺口（knowledge gap）。而且這些系統正好是最需要增產，以及有機農業可能成為農業永續集約化的重要工具。因此未來我們必須加快腳步認識這些系統。
有機農業在糧食永續生產中發揮著重要作用。我們可以在有機農業表現達到最完美時採用此農作方法，試著解決在有機農業系統中發現的問題，我們可以將在成功有機實踐中學習到的經驗，移轉到傳統系統。畢竟為了實現永續糧食體系，我們需要生產量令人滿意的農業。
而這些理想的結果可能需要結合不同的農作實踐，其中包括能提高土壤肥力和增加生物多樣性的生態農業方法，以及目標性地使用化肥來確保作物高產量。
我們希望藉由這個研究揭示永續方式養活世界爭論所固有的許多灰色地帶。科學無法就什麼是最好的農業體系提出明確的答案。但無論如何，本研究的目標絕對不是回答什麼才是「正確的答案」或「正確的選擇」，而是運用現有的資料來做出最好的選擇。
但若期待在這個複雜的世界裡做出最好的選擇，就必須藉助某些重要變數對不同農業系統效能進行批判性的評定，評估相關的不確定性並找出知識缺口。
從消費者的角度來看也是如此。我們不要堅持任何單一口頭禪，例如只吃有機食物、只吃本地食物或只吃素食，而是依循我們不同的價值觀選擇各類食物，並藉助擁有的資訊做出最好的選擇。
這可能包括購買大型有機牧場生產的有機牛奶，以避免抗生素殘留；這可能意味著向當地家庭式農場購買蘋果來支持當地經濟；這可能意味著向高產量傳統穀物農民購買便宜的麵粉；或者我們向當地家庭農場訂購有機蔬菜箱，享受其秉持著高度理想主義精神、悉心照顧的多元栽培蔬菜。
作者：麥吉爾大學博士生賽弗特
韋雷娜·賽弗特（Verena Seufert）未受雇任何公司或組織、提供諮詢、擁有股份，也未從任何可能受益於本篇文章的公司或組織獲得資金，除了學術職務也無任何從屬關係。
https：//theconversation.com/theres-nothing-black-or-white-about-organic-agriculture-66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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